鬼窍

evil

【逃逸】药石无医

※短篇
※不上升
※病理知识是不存在的东西
※美好属于他们,写得不好怪我
※重申一下cp:廖俊涛x毛不易(无差)

【药01】

杭州的雨特别冷,带着南方独有的湿气温柔地刺进你的骨子里。

毛不易已经在大雨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全身湿透,可怜又狼狈。

黑色的棉质口罩把呼吸变得潮湿冰冷,只薄薄的一层雨水就叫人觉得快要窒息。

"现在还没有定论,你就这副鬼样子,如果真有万一,你是不是还要跟着去死?"

是。

毛不易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一个没有了廖俊涛的世界里,他还为什么要一个人辛苦地活着?

他清楚地知道,得病的不是只有廖俊涛,还有他自己。

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可他却还甘之如饴。

【石01】

廖俊涛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其实还挺平静的,他没有刻意想着要隐瞒,也没有料到毛毛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想到了毛毛可能会哭,会害怕,会用颤抖的声音质问自己,甚至准备好了大段大段安慰的话,告诉他要好好活着,连带着自己的份一起。

但是毛毛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沉默着逃跑了,没留下一点儿容他开口的余地。

是了,这才是毛不易,看着比谁都软弱,实则半点不容许别人轻易地干涉自己的意志。

那天之后,廖俊涛再没见过毛不易,也许,以后也再见不到了。

麻醉剂的效力逐渐侵略了廖俊涛的意识。

即使是一个创作者天马行空的大脑也没办法对肿瘤细胞说不。

醒来以后,跟毛毛说声对不起吧,廖俊涛想,如果我还能醒来。

【药02】

毛不易还是知道了,即使所有人都不希望他知道,甚至包括他自己。

——廖俊涛的手术出了意外。

毛不易的世界忽然间变得漆黑一片。

……

他做了一个梦。

蓝水白沙,晴空万里。

廖俊涛就在浅滩里站着,笑着,看着他。

廖俊涛对他说:毛毛,跟我回家。

毛不易走到廖俊涛的身边,像先前无数次一样地拉住廖俊涛的手,说:好,我跟你回家。

廖俊涛转身,往水中走去。

水越来越深,但毛不易不放手。

淹没,沉沦,溺毙。

自然得像是在呼吸。

【石02】

廖俊涛醒来了,很幸运,如果没有后遗症的话

——你以后可能听不见了。

听不见了?

这听起来真像个笑话,多希望它真的是。

廖俊涛觉得可笑极了,被剥夺了听觉的,还有着阅读障碍的自己,和废物有什么两样?

"你旁边躺的是毛不易,低血糖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成了脑震荡,到现在都没醒。"

廖俊涛才知道,原来与自己只隔了一条蓝色塑料帘的病友是毛不易,他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要醒来。

廖俊涛开始每天花很长的时间注视着对面的床位,他拒绝了护士好心为他拉开帘子的提议,就这么隔着那块蓝色的塑料帘,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好像什么都看见了。

廖俊涛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即使无声的空气让他呼吸艰难,他还是要好好活着。

他还欠着一句对不起。

【药03】

毛不易是在廖俊涛出国的后一天醒的。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

——"我好饿。"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毛不易坐在床上喝上了热乎乎的瘦肉粥。

在众人小心翼翼的视线里,毛不易表现得就和一个正常人无异,吃饭,喝水,聊天,情绪稳定,安静修养。

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然而那些歇斯底里好像真的就这么被遗留在了那一段长时间的昏迷里,醒来之后,洗去污垢,就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医生说,毛不易现在不适合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于是所有人都默契地规避了那个人的名字,仿佛一场游戏,然而游戏,总会有人出局。

"廖俊涛要是晚一天走多好,你们还能见上一面。"

"廖俊涛……是谁?"

【石03】

"毛不易醒了,就在你离开以后的第二天。"

"但是他忘记了一些事情,选择性的,把和你有关的事情彻底忘记了。"

"医生说,这是受到剧烈刺激以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算是一种应激反应。"

远在大洋彼岸接受进一步治疗的廖俊涛在助理医师的帮助下艰难地理解着从国内发来的消息。

他离开,他醒来,他听不见,他想不起。

所谓命运无常的捉弄,大抵都是如此,就在你以为朝朝暮暮,白首共衾不过是个理所应当的结局时,却发现你们的缘分不过撑起一场匆匆而过的会面。

廖俊涛觉得自从他得了肿瘤的那一天起,他的命运轨迹就变得像是一团被猫咪挠得乱七八糟的毛线,一开始他还试图理出头绪,然而在他几次三番的努力之后,却发现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是不是上天已经在告诉他,失去了音乐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毛毛的身边?

多可惜,还欠着一句对不起。

"那有些事,就别告诉他了吧。"

【无医】

廖俊涛在异国街头看到毛不易的时候是很意外的。

他看起来应该是在休假,仗着在国外,便是连口罩也不带了。一身常服站在路边,好像在等什么人。

廖俊涛没办法控制着挪开自己的视线。

毛毛瘦了,他想,好看,但是太瘦了。

许是廖俊涛的视线太过直白,毛不易也注意到了,他小挪几步靠近了一点,挪得廖俊涛心跳加速。

"你……认识我吗?"

如迎面冷雨。

是了,毛毛明明都快把我忘干净了,何必自作多情。

半年多的时间里,廖俊涛已经可以借助助听器和常人一样生活,他本可以开口,但他选择了作哑,只是认真地点点头,因为感冒戴起的口罩覆盖住大部分的情绪,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深秋季节的天空,如淡淡水彩颜色一般的温柔,无边无际地蔓延生长。

毛不易笑起来,又问:"那你是我的粉丝吗?"

是。廖俊涛再次认真地点点头。

他拿出手机,打了五个字——我很喜欢你。

"谢谢。"毛不易很开心,此时马路对面传来了呼唤的声音,"我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廖俊涛打字的手指顿住,随后他自然地放下了手机,冲着毛不易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

还没来得及暗下去的屏幕上,是一句未完的"对不起"。

最终廖俊涛也只是看着毛不易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他没有叫住毛不易,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他想,那些亏欠着不还的,也许不过是为了找一个理由,证明缘分未尽,即使形同陌路,即使天各一方。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廖俊涛一边这么自嘲地想着,一边缓缓地朝路的另一头走去。

—Fin—

PS:写得很爽,写完很丧,感觉一点都不讨喜,真的是太糟糕了orz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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